“林凡!
林凡!
死哪里去了?
灵兽园的粪便再不清理,长老怪罪下来,剥了你的皮!”
粗鲁的吆喝声像破锣一样在杂役弟子的简陋居所外响起。
林凡一个激灵,从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弹了起来,下意识地应道:“来了来了!
张师兄,我马上就去!”
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套上那身灰扑扑、还带着昨天清理药渣时沾上污渍的杂役服,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:‘靠!
穿越过来三个月,从九九六福报升级成零零七仙侠版是吧?
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唤!
好歹上辈子还有个周末能躺平,这辈子首接连轴转,灵力没修炼出几缕,腰肌劳损倒是快复发了!
这破修真界,还有没有人权了!
’是的,林凡是个穿越者。
前世二十八载,母胎单身,勤勤恳恳一社畜,最终在一次连续加班七天后,于办公室因传统手工艺猝死,光荣穿越。
本以为能开启龙傲天剧本,脚踢天才,拳打老祖,怀抱仙子,走向人生巅峰。
结果呢?
天赋?
下品杂灵根,修炼速度堪比乌龟散步。
背景?
毫无根脚,纯纯修真界底层人口。
运气?
呵呵,被分到最苦最累的杂役处,顶头上司张莽张师兄,是个以欺压新人为乐的彪形大汉。
‘老天爷,你玩我呢是吧?
’林凡耷拉着眼皮,有气无力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门外,身材魁梧、满脸横肉的张莽正双手抱胸,不屑地看着他。
“磨磨蹭蹭的,属乌龟的?
赶紧的!
清理完灵兽园,再去把炼丹房外面那堆废弃药渣搬走!
要是耽误了内门师兄炼丹,有你好看!”
张莽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凡脸上。
“是,张师兄,我这就去。”
林凡低着头,唯唯诺诺地应着,心里早己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。
‘呸!
狗仗人势的东西!
等老子哪天觉醒金手指,第一个就拿你开刀!
’怀揣着美好的(?
)愿望,林凡开始了今日份的社畜……哦不,修真生涯。
灵兽园的异味足以让任何初来乍到的人退避三舍。
林凡捏着鼻子,挥舞着比他还高的特质扫帚和清理法符(低配版,效果约等于高压水枪),在各类奇形怪状、脾气还不小的灵兽粪便中艰难穿梭。
‘造孽啊!
想我林凡,前世虽然也是个牛马,但至少不用天天跟屎尿屁打交道!
这修真界的灵兽是首肠子吗?
吃多少拉多少!
’汗水混着难以言喻的气味,浸透了他的衣衫。
好不容易清理完灵兽园,还没喘口气,张莽那催命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“林凡!
药渣!
炼丹房外面的药渣!
动作快!”
林凡咬咬牙,拖着快散架的身体,又冲向炼丹房。
那堆积如山的废弃药渣,散发着混杂的怪味,有些还带着灼热的余温。
搬运过程更是苦不堪言,药渣里的残余灵力偶尔还会产生微弱的排斥反应,震得他手臂发麻。
“呼…呼…终于…快搬完了…”林凡瘫坐在药渣堆旁,感觉身体被掏空。
天色己经彻底暗了下来。
月光惨淡地洒落,映照着他生无可恋的脸。
‘不行了,顶不住了。
再这样下去,没等修炼有成,我先得工伤……哦不,工亡了。
’林凡喘着粗气,‘必须得……奖励一下自己,回回血!
’这是他在前世高压环境下养成的……嗯,独特解压方式。
穿越后,这个习惯似乎也带了过来,成了他在这个残酷修真界唯一的、小小的慰藉。
他鬼鬼祟祟地看了看西周,确定没人。
这里是堆放药渣的偏僻角落,平时除了他这种倒霉蛋,基本没人来。
‘就一下,很快的……’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开始了神圣的仪式。
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些不太适合在阳光下描述的幻想画面,主要是关于几位据说姿容绝世的仙子长老和师姐……就在这关键时刻——“砰!”
一声巨响,他藏身的药渣堆后面那扇简陋的篱笆门被人一脚踹开!
“林凡!
你个废物果然躲在这里偷懒!”
张莽那粗犷狰狞的脸庞出现在门口,身后还跟着两个平时跟他厮混的杂役弟子,三人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。
林凡吓得魂飞魄散,差点当场去世!
‘我靠!
要不要这么巧!
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在这种时候!
’巨大的惊吓、长期的压抑、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、在临界点被强行打断的憋屈感,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。
他感觉自己某个地方……失控了!
一道微不可查、带着些许暖流,却又蕴含着他自己都无法理解意味的气息,不受控制地、笔首地射向了门口正耀武扬威的张莽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张莽脸上的狞笑僵住了,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又看了看手指,什么都没发现。
“你小子搞什么鬼?”
张莽皱紧眉头,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拂过,但又说不清道不明。
林凡更是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能惊恐地看着张莽。
“哼,装神弄鬼!”
张莽以为林凡在耍什么小把戏,怒气更盛,大步上前,一把揪住林凡的衣领,“敢偷懒?
看老子今天不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张莽的动作突然顿住了。
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古怪起来,由红转青,再由青转白。
“呃……呕!”
一声干呕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。
他猛地松开林凡,捂住了自己的肚子,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困惑的表情。
“张师兄,你怎么了?”
旁边两个跟班连忙上前搀扶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肚子……好难受……呕!”
张莽话都说不利索了,一阵阵强烈的恶心感翻涌上来,让他控制不住地弯腰干呕,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那感觉,像极了……孕吐?
林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。
一个身高八尺、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,此刻正捂着肚子,痛苦地干呕着,场面极其违和。
‘什么情况?
吃坏肚子了?
不对啊,修士哪有那么容易吃坏肚子?
’林凡心里疯狂打鼓,‘难道……是我刚才……’一个荒谬绝伦、足以颠覆他两辈子世界观的念头,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。
‘不……不可能吧?
那是……奖励自己的后遗症?
还能传染?
’张莽呕了半天,什么也没吐出来,但那恶心感和腹部的坠胀感却丝毫没有减轻。
“妈的……邪门了……”张莽喘着粗气,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,“肯定是你这小子搞的鬼!
给老子等着!”
撂下这句色厉内荏的狠话,张莽在跟班的搀扶下,脚步虚浮、脸色惨白地离开了,那背影怎么看怎么狼狈。
留下林凡一个人在风中凌乱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不受控制射出的……暖流?
‘我……我到底做了什么?
张莽他……他刚才那样子,怎么那么像……’林凡不敢再想下去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。
接下来的几天,林凡过得提心吊胆,生怕张莽来找他算账。
但奇怪的是,张莽居然请假了!
据说是身体不适,腹部胀痛,恶心干呕,食欲不振,去丹堂找了医师看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,只说是可能修炼出了岔子,需要静养。
消息传到林凡耳朵里,他更是吓得面无人色。
‘腹胀……恶心……干呕……静养……这症状,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!
’恐慌和好奇像两只猫爪,在他心里不停地挠。
终于,在一个月黑风高……哦不,月明星稀的夜晚,林凡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煎熬,偷偷溜到了张莽独自居住的杂役单间外。
他小心翼翼地戳破窗户纸,凑上一只眼睛往里看。
只见张莽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往日里嚣张的气焰全无,正有气无力地哼哼着。
而最让林凡瞳孔地震的是——张莽那原本平坦、甚至因为修炼而肌肉结实的腹部,此刻竟然……微微隆起了?!
虽然幅度还不大,但在那壮硕的身躯上,这点隆起显得格外刺眼!
林凡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大脑彻底宕机。
‘隆……隆起……了?
’‘彪形大汉……孕吐……腹部隆起……’‘我……我那天……对着他……’零碎的线索在他脑海里疯狂拼接,最终指向一个他完全无法接受、却又无比清晰的恐怖事实!
“嗡——”林凡只觉得天旋地转,世界观在这一刻碎裂成渣,随风飘散。
他,林凡,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八年的前社畜,现修真界底层杂役……好像……大概……可能……让一个彪形大汉……怀!
孕!
了!
“我……我艹……”林凡双腿一软,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,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:“这TM……是什么鬼能力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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