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下，宋义将最后一本卷宗合上。
书房里很静，只有烛火偶尔爆开一点细微的声响。
他没有回自己的卧房，鬼使神差地，脚步转向了后院那座僻静的小院。
推开院门，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。
不是脂粉的俗气，是皂角和晚风里花草混合的味道。
屋里亮着灯。
潘金莲正坐在灯下，手里拿着针线，低头缝补着一件男子的中衣。
那是他前几日换下的。
她缝得很认真，一针一线，都透着一股虔诚。
听到门响，她抬起头，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，随即立刻起身，敛衽行礼。
“官人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点夜晚独有的柔糯。
“还没睡？”
宋义走进去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衣物上。
“官人的衣服破了线，奴想着补好了，明日官人正好能穿。”
她把衣服叠好，放在一旁，然后去倒茶。
屋子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，桌椅都擦得发亮，空气里有种安稳的家的味道。
这让他这个在二十一世纪漂泊了半生的灵魂，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。
茶水温热，正好入口。
宋义喝了一口，没有说话。
潘金莲就静静地站在一旁，垂着眼帘，不看他，也不出声，像一尊精美的瓷器。
可宋义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，和那压抑着的、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情绪。
“书看得怎么样了？”
他没话找话。
“回官人，己能认得三百多字，《论语》也看了两篇。”
她答道，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只是……奴愚笨，很多道理还是不明白。”
“不急，慢慢来。”
宋义放下茶杯，站起身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又觉得言语在此刻显得苍白。
他转身想走。
身后，潘金莲却突然跪了下来，抱住了他的腿。
动作很轻，却很坚决。
“官人……”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袍子上，声音闷闷的，带着哭腔。
“奴的命是官人给的。”
“奴无以为报……”宋义身体一僵。
他低头，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，和微微颤抖的肩膀。
他想扶她起来，想说些“不必如此”的场面话。
可话到嘴边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前世的他，挣扎求生，从未有过哪个女人，用这样卑微到尘埃里，又炽热到能将人融化的姿态，向他献上一切。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潘金莲缓缓抬起头，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里，没有半分算计，只有最纯粹的、毫无保留的奉献和依赖。
她仰着脸，泪水划过脸颊，滴落在他玄色的衣摆上，洇开一小片深色。
“从官人救下奴的那天起，奴的身子，奴的心，就都己经是官人的了。”
“官人……要了奴吧。”
这几个字，她说的极轻，却像重锤砸在宋义的心上。
理智告诉他，他应该推开她。
可身体里的欲望，却被她这句话彻底点燃。
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宋押司，只是一个男人。
一个面对人间绝色主动投怀送抱时，无法拒绝的男人。
他弯下腰，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。
潘金莲惊呼一声，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，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里。
她的身体很轻，带着少女的清香，温软得不可思议。
宋义抱着她，大步走向内室。
床榻是新换的被褥，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味道。
他将她轻轻放下，俯身看着她。
烛光下，她的脸颊泛着红晕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紧张地闭着眼睛，身体绷得像一张弓。
宋义伸出手，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。
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。
他没有急，只是耐心地，一点点地，解开她衣衫的盘扣。
当那具毫无瑕疵的玉体展现在眼前时，宋义的呼吸也重了几分。
他俯下身。
……起初，潘金莲是生涩的，紧张的，完全是凭借着一股献身的本能在承受。
但很快，宋义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这个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少女，身体里仿佛住着一个妖精。
她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取悦男人。
每一个反应，每一次迎合，都精准地踩在他欲望的节点上。
那是一种纯粹的、源于本能的天赋，不带任何技巧，却胜过任何技巧。
她不是在服侍，而是在与他共舞。
主动权在不知不觉间，开始发生偏移。
宋义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，闯入了一片看似平静，实则暗流汹涌的漩涡。
他想要掌控节奏，却一次次被那更汹涌的浪潮带偏。
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。
疯狂，失控，沉沦。
书房里运筹帷幄的冷静，江湖上算无遗策的智谋，在这一刻，都被碾得粉碎。
他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。
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窗外的天色己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宋义靠在床头，喘着粗气，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。
旁边的潘金莲早己沉沉睡去，长发散在枕上，脸上还带着潮红，眼角依然挂着泪痕，但嘴角却有一丝满足的微翘。
宋义看着她的睡颜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本以为自己是那个采撷者，是掌控一切的主人。
到头来，他才是那个差点被榨干的人。
这个女人，是宝藏，也是毒药。
一个能让英雄豪杰都化为绕指柔的绝品妖物。
他伸手，将她散乱的一缕秀发拨到耳后，动作轻柔。
这一刻，他忽然有点理解后来的西门庆了。
这样的女人，确实值得。
天光大亮。
宋义起身穿衣时，双腿还有些发软。
他走到桌边，想倒杯水喝，手扶在桌沿上，才稳住身形。
他不禁自嘲地笑了。
想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，加上宋江这副常年习武的身体，竟然会输给一个初经人事的小丫头。
真是……离谱。
但心底深处，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征服感涌上来。
这样的绝色，从今往后，只属于他一个人。
他走出小院。
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，让他混乱了一夜的头脑清醒了不少。
扶着墙，他慢慢走着，回味着昨夜的滋味。
这才是人生。
权力，财富，美人。
缺一不可。
这人间绝色的滋味，当真是……妙不可言。
刚走出巷口，他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铁臂。
铁臂的神情很严肃，不像平时。
“押司。”
“何事？”
宋义整理了一下衣襟，恢复了郓城押司该有的沉稳。
铁臂上前一步，压低了嗓子。
“晁盖那边，出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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