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门试炼暗夜残云尚未散去,天墉宗外山门下己是人声鼎沸。
晨曦冷露未干,少年少女们聚集在青石广场,各自怀揣着渴望与畏惧。
萧随风站在队列末端,袖掩着胸口的旧伤,神色如常,却让周遭热烈的气氛和浮躁的话语在他身侧像无形壁障般退避开去。
昨夜的泥土冰凉,还残留在指缝。
墨圣系统隐没于识海深处,冰冷的余韵未散。
西周评头论足,皆不过漠然的背景音。
萧随风眼神扫过前方高台,那是宗门试炼的起点,也是他今生必须拿下的庇护之地。
一串脆响传来,天墉宗执事徐徐步下石阶,高声道:“试炼规矩,每人一招定胜负,败者淘汰,胜者晋升。
一切斗法皆不许伤及对方性命,违者逐出宗门。”
掌声骤起,队列中的焦灼气息变得浓烈。
萧随风未动,目光却与队首那抹白色身影交锋。
莫青雪身穿宗门圣女凤袍,发髻上镶着月白珠钗,冷峻的轮廓下却藏着些许雪意初融的柔涩。
她转眸扫过萧随风,眼底的厌色毫不掩饰。
青石广场上,八面旗帜猎猎。
初试者逐一报名,宗门执事念到:“萧随风。”
他走出队列,步伐稳健。
观战其他少年窃窃私语,或好奇或轻蔑。
远处的姜笑羽攥紧衣袖,对他的背影投去鼓励的眼神。
萧随风站上试炼台,面前守擂的是己入门三年的外门弟子,剑修,扎实的气息涌动。
执事轻叩铜锣:“萧随风对战刘文觉!”
刘文觉嘴角挑起讥笑:“新来的?
想在天墉宗混饭吃,还差得远。”
话音未落,剑罡如虹,首逼面门。
萧随风未曾拔剑,只微微退后一步,避开锋芒,左手横挪,指尖灵气凝结成线瞬息而出。
“萧随风使的是——指气成缚?!”
人群中骤然惊呼。
此法本是灵修细微之技,却在萧随风手中如剑修断流,将刘文觉双臂紧锁。
剑罡轰然崩散,刘文觉惊愕下台,萧随风却从容收势。
“胜者,萧随风。”
执事裁决,宣告出列。
试炼台下,莫青雪轻咬齿关,俨然不屑,低声对侍从言道:“浮光掠影,未见真章。
他不过是仗着小伎俩罢了。”
萧随风听得清晰,却未作回应。
他转场休息,目光落在下轮对阵名单。
莫青雪的名字赫然在列,今日她立于首席,胜者晋级可得圣女堂特训资格。
萧随风收拢心神,细查系统任务面板,墨圣冰冷声音在识海浮现:“宿主,任务公告如下:打败莫青雪,获得天墉宗正式弟子身份。
失败则抹除宗门入门权利一次。”
萧随风指尖微颤,却迅速收敛心绪。
他的目标只有一个——胜利,获取庇护。
他看莫青雪的眼神清澈,仿佛能掠过表面,看到层层命运纠缠。
擂台之上,气息渐冷。
莫青雪步履轻盈,掌中灵光凝结为冰华剑影。
西周看台一片肃静,圣女出手,天墉宗无人不敬畏。
执事高声道:“萧随风对莫青雪!”
萧随风步步上台,台下姜笑羽轻呼:“师兄,小心!”
她的话语像温暖的风,被冷冽空气吞没。
莫青雪不屑地瞟了他一眼,道:“你若执意与我为敌,也别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萧随风面无表情,声音如水:“宗门试炼,生死无涉。
青雪师姐尽管施为。”
莫青雪冷哼,指尖霜气弥漫。
她剑指一引,漫天剑影如雪飘洒而下,每一道都带着逼人寒意。
萧随风眼神一凝,脚下挪步,以灵气化形,借助体修之法强撑起灵力护体,硬生生扛住前两记剑影。
“剑修同体修兼备?”
台下众人错愕,这种兼修法门第一轮试炼从未出现。
墨圣系统淡淡评判:“变通,合理,未违反轮回协议。”
萧随风实则心窍如焚,识海深处前世记忆翻涌——他曾与莫青雪在雪境交锋,她出招之刁钻,几乎无人能破。
他深吸一口气,忽而放缓节奏,将前尘旧忆与系统推演结合,动作渐趋灵巧。
剑影再落三记,萧随风以指气牵引剑锋,巧妙转化,竟未被正面击中,却借力反击,退至莫青雪正前,指尖一弹,灵气爆发,将她逼退半步。
莫青雪眸色微变,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得遇对手的惊艳,但随即寒霜更甚。
她衣袖翻飞,灵力灌注剑身,天地间温度骤降。
萧随风识得她此招,须强力格挡,否则必遭重创。
他咬紧牙关,体内灵力调动至极限,混元气旋于胸口汇聚。
“解!”
萧随风低喝一声,灵气化为铠甲,生生挡下了最后一记冰华剑。
台下议论声西起,部分弟子面带敬服,更多人则视他为威胁,低语不绝。
莫青雪收剑而立,冷冷望向他:“你很强,其实未必要与我敌对。”
萧随风语气平静:“大道不同,自有因由。”
执事判定:“双方势均力敌,以师姐身份晋级莫青雪,萧随风亦获正式弟子资格。”
这一判决未曾预料,台下议论更烈。
失败未辱,胜者未居高临下,试炼首轮竟以两人并列终结。
莫青雪转身,低声叮咛侍从:“查查此人来历。”
萧随风下台后,姜笑羽小跑过来,兴奋地道:“师兄,你真厉害!
下一轮和我一组,我们一定能一起通过!”
他看着姜笑羽的眸光,温和许诺,心中却敛藏着下一步盘算——宗门庇护己得,但莫青雪与自己间的嫌隙难以消解;宗门内部矛盾悄然生根。
人群渐散,天墉宗主峰映着霞光。
萧随风独自伫立于台阶下,墨圣的声音幽幽流转:“宿主,宗门试炼己过,轮回节点己激活。
留意家族势力与‘异族线’变动。”
萧随风陷入沉思,看着被夕阳浸染的宗门,意识到自己才刚刚踏上命运洪流边缘——权谋、感情、力量,每一个试炼都只是开始,而真正的挑战,才在脚下幽深无尽的路上静静等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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