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六点半,夕阳把最后一点暖光挤进"拾光"书店的玻璃窗,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、带着灰尘跳舞的光柱。
林薇把最后一本新到的诗集插进书架的缝隙里,指尖拂过书脊上烫金的书名,轻轻舒了口气。
一天的工作结束了。
她是这家独立书店的店员,也是唯一的店员。
老板是个随性的老先生,把书店交给她打理,自己则云游西方。
对林薇来说,这里与其说是工作场所,不如说是一个能让她安放安静的角落。
她喜欢旧书特有的油墨味,喜欢书页间偶尔夹着的、陌生人留下的小纸条,喜欢观察那些进来又出去的、形形色色的人。
换上自己的外套,锁好店门,晚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吹过来,林薇裹了裹衣领,转身走进旁边那条窄窄的巷子。
她住的地方离书店只有五分钟路程,是一栋有些年头的老式居民楼,没有电梯,她的家在六楼。
爬上吱呀作响的楼梯,掏出钥匙打开门,迎接她的只有一片寂静。
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单间,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。
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小小的书桌,书桌上摆着一盆开得正盛的月季,粉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,是这个小空间里最鲜活的色彩。
林薇放下包,径首走到窗台前,拿起喷壶给月季浇水。
水珠落在花瓣和叶片上,折射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天光。
她习惯性地往下望去,视线越过几层楼的防盗网和晾衣绳,落在一楼那间与众不同的屋子上。
那是一间工作室,落地玻璃窗几乎占满了整面墙。
白天的时候,窗帘总是拉得很严实,看不清里面的情形。
只有到了晚上,灯亮起来,才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电脑前忙碌。
林薇只知道,住在那里的是个男人,因为偶尔能看到他清晨出门买咖啡的背影,很高,很清瘦。
她看了一会儿,收回目光,准备去煮点面条当晚餐。
这时,书桌上那本被她翻了一半的旧版《小王子》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这本书是今天下午整理捐赠区时发现的,封面有些磨损,但内页保存得还算完好。
她随手拿起来,想接着往下看,一张薄薄的纸片从书页间滑落,飘到了地板上。
林薇弯腰捡起来,是一张画。
画纸不大,像是从速写本上撕下来的,用铅笔勾勒,线条简单却很细腻。
画的不是别的,正是她现在所在的这个窗台,角度正是从楼下那间工作室望上来的视角。
画面的中心是那盆开得正好的月季,连花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,旁边还放着她昨天刚摆上去的、一个小小的陶瓷兔子摆件。
画的右下角没有署名,只有一个用铅笔轻轻画的、像手机信号格一样的符号,歪歪扭扭的,只有三格。
林薇的心莫名地跳快了一拍。
她拿着画,走到窗前,再次低头看向楼下的工作室。
灯还没有亮,玻璃窗像一块黑色的镜子,映不出任何东西。
是他画的吗?
那个总是在深夜亮着灯的男人?
他为什么要画她的窗台?
又为什么会把画夹在这本书里?
无数个问号在林薇的脑海里冒出来。
她把画重新夹回《小王子》里,然后把书放回书桌的一角。
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窗外,投向那间黑漆漆的工作室。
这栋格子一样的老楼里,似乎第一次有了除了寂静之外的,别的东西。
像一个微弱的信号,在黄昏的暮色里,轻轻闪烁了一下。
林薇不知道,这仅仅是个开始。
第一章就到这里。
林薇己经收到了第一个信号,接下来,要不要我帮你写陈默视角的第二章,看看他是怎么策划并送出这个信号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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